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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瑞典学院官网消息,知名汉学家、瑞典学院院士马悦然于当地时间10月17日去世,享年95岁。
随后有媒体向其家人和生前友人求证了这一消息。马悦然的夫人陈文芬向媒体表示,马悦然是于10月17日在家中平静离世的,“他说有点不舒服,坐在平常的座椅上几秒钟就离开了。像老和尚圆寂了一样。没有痛苦,很平静。”
马悦然(Goran Malmqvist),1924年生于瑞典南方。1946年入斯德哥尔摩大学,跟随著名瑞典汉学家高本汉学习古代汉语和中国音韵学。1975年当选瑞典皇家人文科学院院士,1985年当选为瑞典学院院士。
与中国缘分颇深 致力传播中国文化
马悦然对汉语学习有着很高的天分。他跟随汉学家高本汉学了两年中文后,便能够阅读《左传》《庄子》《诗经》。
在很长时间内,马悦然与中国有着深厚的不解之缘。1948年,大学毕业后的马悦然,来到中国四川作方言调查。他还特别到峨眉山研究中国方言语音。也正因为有这段经历,使他结识了房东的女儿、四川女孩陈宁祖。直至1996年陈宁祖去世,两人携手走过46年光阴,成就一段浪漫传奇的爱情故事。
马悦然对中国古代典籍的译注和评介几乎遍及中国整个古代的各个时期和所有的文类。从乐府古诗到唐宋诗词,到散曲,到辞赋古文,乃至《水浒》和《西游记》等大部头小说,他都译成了瑞典文。他向西方介绍了中国的《诗经》《论语》《孟子》《史记》《礼记》《尚书》《庄子》《荀子》等先秦诸子的著作,并翻译了辛弃疾的大部分诗词,组织编写了《中国文学手册:1900——1949》。他对中国古代典籍的译注和评介几乎遍及中国整个古代的各个时期和所有的文类。
马悦然部分中文版作品
在一场活动时,马悦然曾说,辛弃疾是南宋最大的词人,他运用语言的技巧“好得不得了”。他说:“我非常喜欢他的《沁园春》,他总共写了13首《沁园春》,每一首都非常好。如果辛弃疾活在我们这个时代,他一定会得诺贝尔文学奖。”马悦然坦言,虽然很喜欢李白和杜甫,但并不是因为他们全部的诗作有多优秀,而是因为他们的句子已经达到最好诗人的水平。
不少公开活动场合,马悦然都喜欢穿具有浓郁中国特色的对襟盘扣外套
在一篇题为《瑞典的中国研究概述》的文章中,马悦然的学术接班人罗多弼指出,上世纪70年代以后,马悦然的工作从前期的疏解知识迷团转入文化阐释。
学术研究上,马悦然的研究领域涉及中国语言、文学、哲学、历史、宗教、思想史、社会问题等各个方面。他发表和出版了两百多种有关中国文学、哲学、语言学方面的论著,其中《中国西部语音研究》是他获得广泛声誉的汉学专著。马悦然也广泛涉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领域,对古典文学的研究总是把文学鉴赏与历史背景的分析结合起来,以此加深对作品的理解。他对古代典籍《左传》《公羊传》和《谷梁传》进行研究,并从事实和义理两方面来理解《春秋》,还翻译了董仲舒的《春秋繁露》。
马悦然在汉学研究领域所取得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从古汉语语法和音韵分析到四川方言调查,从中国古典小说的翻译到当代朦胧诗的译介,他的学术研究涉猎了中国语言学与中国文学的众多领域,他不仅继承了西方汉学前辈审慎严谨的治学方法,也改变了瑞典乃至欧洲汉学研究独尊先秦的学术传统,带头将欧洲的汉学研究重点拓展到中国现、当代文学和社会文化领域,把学术研究与促进国际间,特别是中瑞两国之间学术文化交流的具体活动结合起来,使当代汉学研究在西方世界得到了光大和发展。
马悦然和夫妇与莫言家人合照
马悦然也许是拥有最多中国作家朋友的瑞典人,他向西方社会推荐了不少中国现当代作家。中国媒体最熟悉的段子,莫过于沈从文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的事例——马悦然非常欣赏沈从文,他曾多次明确表示过,沈从文是“五四”以来中国作家中第一个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他也先后澄清了鲁迅拒领“诺奖”、老舍入选“诺奖”等不实传言,却对沈从文与“诺奖”擦肩而过多次肯定。
在马悦然眼中,沈从文的经典之作《边城》“是最早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概念写的小说”。马悦然曾将山西作家李锐多部作品翻译为瑞典文,还曾亲自到李锐插队的小山庄。他就住在李锐插队那家农民的窑洞里体验生活。他还掏钱请全村老少打牙祭,整个村子比过年还热闹。在那里,马悦然也发现了一位当警察的作家曹乃谦。
马悦然与李锐合影
为了使西方读者更多地了解中国现当代文学,马悦然大量翻译了其中的优秀作品,如《毛泽东诗词全集》、沈从文的《边城》(1987年瑞文版出版)、《从文自传》,以及张贤亮的小说《绿化树》、李锐的短篇小说集《厚土》和长篇小说《旧址》等,另外他还翻译了闻一多、卞之琳、郭沫若和艾青的许多诗歌。上世纪80年代的朦胧诗派也获得了他的推崇,比如他称顾城是“会走路的诗”。马悦然觉得他们都年轻而富有活力,也许可以展示中国新诗的未来。1986年,他编辑翻译了《中国八十年代诗选》,其中包括“朦胧”诗人顾城、江河、严力等人的作品。另一方面,由于他的努力,促进了不少瑞典诗人的作品也陆续被译为中文。为了替当时仍具争议的“朦胧诗”群体辩护,马悦然还曾给艾青写信,信中,他提到“朦胧诗”是有开创性的新诗,老一代诗人在年轻时也曾勇敢和叛逆,现在应该扶持年轻人。
马悦然把大量中文诗歌翻译成瑞典文,至于自己的翻译动机,马悦然曾说,“我不是中国人,可是我读过相当多的中国文学著作,从上古时代到现在。每读到一篇我非常欣赏的作品,我都希望把它译成我自己的母语。为什么呢?因为我愿意让我的同胞欣赏我自己欣赏的文学作品。”“我恨不得把我所欣赏的中文文学作品都译成瑞典文,可是那当然是做不到的。”马悦然做了选择,他经常把一个作家所写的主要作品都翻译成瑞典文,比如“闻一多先生的两部诗集《死水》和《红烛》,艾青的最主要的诗歌。北岛的诗我翻译过95%。沈从文先生和两位山西作家李锐和曹乃谦的作品我翻译得比较多”。
莫言获颁诺贝尔文学奖
马悦然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推介不遗余力,从诗歌到小说,尤其是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对马悦然的努力也是一个安慰。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马悦然和夫人陈文芬就来到中国旅行,还很低调地去了山东高密会见莫言。这一行,也是对莫言获得诺奖的一个支持。他在2012年说,把文学奖颁给莫言,“大家意见比较一致。批评莫言的那些媒体人一本莫言的书都没有读过,他们不知道莫言作品的质量是什么。”“他在著作里面表现了他的政治立场。他是共产党员,他是作协的副主席,这跟他的写作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看莫言在他的著作里面所表达的对中国社会的看法,这是重要的。”
两任妻子皆为中国人
马悦然不仅对中国文化感情深厚,他的婚姻也与中国有缘。他前后两位妻子都是中国人。第一位妻子还是一位成都女孩。1948年,来到四川研究汉语方言的马悦然,居住在文庙后街一座叫“可庄”的公馆里。马悦然还从成都出发到达峨眉做方言调查。峨眉山让马悦然终生难忘,虽然在这里只生活了半年,他却将此地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离开峨眉山30年后,1978年,当马悦然再次来到峨眉时,当年给他拉过黄包车的一位农夫仍然记得他,而他也一眼认出了那位脚穿槽眼儿布鞋的农夫。
1949年秋,马悦然离开峨眉山来到成都华西坝,跟随华西协合大学的闻宥教授进修汉语。他和另一位汉学家西门华德的儿子西门华租赁教育家陈行可先生家的住房居住。陈先生家中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待字闺中。其中18岁的陈宁祖,是二女儿。陈宁祖的父母邀请马悦然给陈宁祖补习英文。两人产生了爱情。1950年9月24日,马悦然与成都女孩陈宁祖在香港道凤山教堂举行了传统瑞典式婚礼。1996年11月,陈宁祖病逝于瑞典斯德哥尔摩。
马悦然的第二任妻子为中国台湾媒体人陈文芬,两人1998年初识于台湾,此后两人“秘恋”多年,2005年在山西宣布婚讯。马悦然与陈文芬(出生于1967年)相差43岁,这段备受文化界关注的婚姻,却让他们保持得十分低调。
陈文芬说,1998年马悦然到中国台湾访问,有一回,在一群媒体人的饭局上,马悦然在闲聊间提起对布袋戏的兴趣,饭桌上七嘴八舌,其他人忽略了马悦然的提议,而陈文芬不仅留意到了,而且后来还充当导游,带着马悦然到台湾新庄戏馆巷看台湾历史悠久的布袋戏团“小西园剧团”的演出。
那一次结伴看布袋戏,使两人有了个美好的开始。马悦然对小西园的布袋戏演出十分欣赏,认为其演出仍保留传统泉州布袋戏的余风,他后来还居间安排小西园到瑞典演出。那次之后,马悦然又有机会再到台湾时,陈文芬再次陪同他到小西园看布袋演出,两人开始真正交往。陈文芬说,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结婚之前五六年,两人往来电子邮件2000多封,在信件来往中了解彼此的生活和想法。陈文芬说,她和马悦然的关系可说是“文字因缘骨肉亲”,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沟通,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戏剧化。夫妻两人曾以“南坡居士”、“台湾小妖”的名字合写过一本微型小说,书名叫《我的金鱼会唱莫扎特》,一半是写瑞典生活,一半是写马悦然神游幻想辛弃疾和李清照跟他喝酒。据说该书是受莫言《小说九段》的启发,莫言也为这对跨国夫妻的爱情之书写了序。
网友:愿来生还与中国结缘
听闻马悦然离世的消息后,网友纷纷感谢这位老者为传播中国文化做出的贡献,希望先生一路走好,也愿其来生仍与中国有不解之缘。
本文综合整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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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镇企业导报杂志社编辑部
2019/10/19